“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天冥冥,云蒙蒙,白兔捣药姮娥宫”“宁知彼非太阴魄,凤凰麒麟亦郊薮”……兔子在国人眼中是天降祥瑞的使者,民间常有“玉兔呈祥”一说,在有关嫦娥的神话传说中也有“玉兔捣药”的精彩故事,此种独特的文化符号沉淀在历代典籍及诗词作品中。
癸卯兔年已至,让我们一起走入古诗词当中,欣赏诗词中的兔文化内涵吧!
《把酒问月·故人贾淳令予问之》
唐 李白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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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 佚名 《双兔图》
其中,“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就伴随嫦娥以“玉兔捣药”的意向存在诗句中。传说嫦娥在吃了灵药飞向广寒宫的那个夜晚,白兔跳跃起来抓住嫦娥的衣摆,跟随嫦娥一起奔向月亮。
到达月宫之后,白兔就不辞辛劳地击打药杵,制作长生不老的仙药。人们对玉兔捣药的意向有两种说法:其一认为玉兔是长寿之物,寿命可达千年,选择玉兔会让仙药更有效果;其二是兔子为食草动物,可辨草药药性。
此诗中,李白就借嫦娥玉兔表达日复年年,自己仍然孤高自赏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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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 李永 《喜鹊野兔图》 局部
《宫词》
唐 王建
新秋白兔大于拳,红耳霜毛趁草眠。
天子不叫人射杀,玉鞭遮到马蹄前。
王建这首诗前两句采用白描的手法,写白兔毛发霜白,和春而眠。后两句借用帝王的怜爱之心,不忍射杀白兔,还用鞭子遮挡住马蹄保护白兔,侧面烘托出兔子的玉雪可爱。
既是写兔子也是比喻诗人自己,希望像白兔一样得到天子爱怜,进入朝堂实现自己满腔热血的抱负。
清代 李世倬 《桂花月兔图》
《白兔》
宋 欧阳修
天冥冥,云蒙蒙,白兔捣药姮娥宫。
玉关金锁夜不闭,窜入涤山千万重。
滁泉清甘泻大壑,滁草软翠摇轻风。
渴饮泉,困栖草,滁人遇之丰山道。
网罗百计偶得之,千里持为翰林宝。
翰林酬酢委金璧,珠箔花笼玉为食。
朝随孔翠伴,暮缀鸾皇翼。
主人邀客醉笼下,京洛风埃不沾席。
群诗名貌极豪纵,尔兔有意果谁识。
天资洁白已为累,物性拘囚尽无益。
上林荣落几时休,回首峰峦断消息。
此词是欧阳修作于嘉佑元年(1056年)举办的白兔唱和会上。北宋时,人们常豢养禽类,如白鹤、白鹭等表达自己孤傲高洁的品性,少有以白兔作宠的,欧阳修对白兔却是如获至宝,还为此举办白兔唱和会,邀请梅尧臣、苏洵、王安石等来为白兔作诗。
在此次的白兔唱和会上,欧阳修对众人所作之诗赞美赏识,却又发出“尔兔有意果谁识”的疑问。接下来又自问自答为“天资洁白已为累,物性拘囚尽无益”,此时欧阳修正值京职,向来喜爱游山玩水的他常常自请外任。
他认为朝堂是囚笼,拘束自己、压抑本性。他认为“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亲朋好友相聚,喝酒作诗才是人生乐事,诗人借兔子比喻自己在朝堂拘谨,表达自己向往纵横田园,渴望拥有无拘无束的自由。
清代 董其昌《书李白诗》局部
《题永叔白兔同贡甫作》
宋 刘敞
梁王兔园三百里,不闻有与雪霜比。
今公畜此安取之,莹若寒玉无磷缁。
春秋书瑞不常有,历年旷世曾一偶。
宁知彼非太阴魄,凤凰麒麟亦郊薮。
周南之人公腹心,张罝肃肃横中林。
献全不损一毫末,顾直肯计千钧金。
雕笼密槛回君宠,初不惊人有时拱。
由来文采绝世必见羁,岂能随众碌碌自放原野为。
刘敞引用“梁王兔园”典故夸赞白兔的特殊,梁王的三百里兔园,也未有与此兔相媲美的白兔。古时野兔大多皮毛灰褐,白毛稀有,所以白兔一直被记载为祥瑞之兽。
“宁知彼非太阴魄”其中的“太阴魄”指的就是玉兔。“白兔”变“玉兔”另有一番说法,传说西王母身边有一只白兔,西王母居于玉山,人们也就称白兔为玉兔了。
诗中借玉兔超凡出众比喻有文采的好友,并提出身负天资者应该被朝堂羁绊,为民生做贡献,不应放任田野,平白辜负好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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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 龚吉(传)《三兔图》 局部
《信都公家白兔》
宋 王安石
水精为宫玉为田,姮娥缟衣洗朱铅。
宫中老兔非日浴,天使洁白宜婵娟。
扬须弭足桂树间,桂花如霜乱後前。
赤鸦相望窥不得,空疑两瞳射日丹。
东西跳梁自长久,天毕横施亦何有。
凭光下视罝网繁,衣褐纷纷漫回首。
去年惊堕滁山云,出入虚莽犹无群。
奇毛难藏果亦得,千里今以穷归君。
空衢险幽不可返,食君庭除嗟亦窘。
今序得为此兔谋,丰草长林且游衍。
诗人在开篇联想白兔在广寒宫中的生活,在广寒宫自由自奔跑嬉戏。玉兔无意间堕入凡尘,虽被精心养育,但仍渴望无拘无束的自由。
欧阳修欣赏王安石并经常举荐他,但是王安石更渴望用自己的真才实学得到赏识,而不是因为名流举荐。
诗中,王安石把白兔比作自己,因为有才华而得到欧阳修之类的帮助,但是这种“喂养”让他感到困窘,希望能够放任他自己成长,开拓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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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 任预 《兔》
《重赋白兔》
宋 梅尧臣
毛氏颖出中山中,衣白兔褐求文公。
文公尝为颖作传,使颖名字存无穷。
遍走五岳都不逢,乃至琅琊闻醉翁。
醉翁传是昌黎之后身,文章节行一以同。
涤人喜其就笼绁,遂与提携来自东。
见公於钜鳖之峰,正草命令辞如虹。
笔秃愿脱冠以从,赤身谢德归蒿蓬。
兔毫是上好的毛笔材料,坚韧耐用,手感极佳。本诗中,作者把白兔比作了毛颖化身。
《毛颖传》中记载毛颖的祖先是兔子,因为养育万物,死后化做十二生肖兔。词人把这只兔子比作毛颖,甘愿献出身上皮毛,作为好友手中之笔,挥洒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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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十国 黄居寀(传)《药苗三兔图》 局部
人们围绕着兔子创造了独特的“兔文化”,伴随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源远流长,渗透到生活的丝丝缕缕中。
关于兔子的文化意蕴还有很多,机动灵巧的兔子在古人的心中,是温柔可爱的化身,与美好共存。佳节已至,祈愿您新的一年,与兔携手,暖意融融,共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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