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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石头 做地动山摇声

admin 推广 2023-03-16 15:46:01 199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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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制晚报讯(记者 丁雪 实习生 李雨诗)段小楼用力地把烟枪塞到了程蝶衣的嘴里。

又一次唱错了“我本是女娇娥”,程蝶衣泪流满面,怔怔地坐在椅子上,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烟枪捣嘴”,是1993年上映的电影《霸王别姬》中的场景。而它的声音来自于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房子。魏俊华左手拿着铁棒,右手拿着稍微细一点儿绑着布条的小棍,小棍在铁棒的关节处不断摩擦转动……

拍电影时,由于现场收音常常无法达到理想的观赏效果,只能后期匹配,于是诞生了拟音师这一群体。

“冯小刚御用拟音师”魏俊华告诉《法制晚报》(微信ID:fzwb_52165216)记者,如今这个行业陷入后继无人的境况。

《唐山大地震》拟完音 他手上满是伤

为做出吃虾的声音,龙岚买了一堆虾挨个试

在工作室内,魏俊华和徒弟们在给电视剧做拟音

一部古装戏中,龙岚拟音的道具就是铁链、钢棍等不起眼的道具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电影行业鲜有女拟音师。“作为一个女生,合适吗? 能举出女拟音师的例子吗?”面对极力挽留自己的车间主任,刚实习结束的魏俊华心里打鼓。

“你别犯傻,拟音这个活又苦又累,既是脑力劳动又是体力劳动,还要创作。”同学苦口婆心地劝道。

最终,受内心兴趣的驱动,魏俊华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对于受伤,中影的拟音师龙岚早习以为常。“因为你要盯着画面,有时为了配合画面需要手在地上划,反而忽略地上可能会有什么。”

六年前拍《唐山大地震》,龙岚需要模拟电影中不断坠落的瓦片、石头的音效。那段时间,拟音棚里堆满了他从各处搜来的各种形态的石头。为了找到和画面最匹配的声音,他要把收集到的石头逐一尝试。

石头在砸下来的时候很容易受伤,那时候龙岚的手上几乎都是伤口。

老北京焦圈 能被模拟成敲冰凌

在电影中,除了对白,还需要许多大自然的声音,比如马蹄声、风声。在无法捕捉天然的瞬间时,从生活中寻找相似的频率,发出来的声音就会相似,这就是拟音的一大原理。

当然,这事儿没有看起来那么容易。

在1978年电影《大河奔流》中,大涝之年的首个冬天格外寒冷,十厘米左右的冰凌沉沉地压在柳树枝上。由张瑞芳饰演的李麦面对着大河决口后的创伤,心中苦闷不已,拿着小木棍一点点地敲打树上的冰。

魏俊华接触这个片子时正是夏天,炎热无比,自然没有现成的冰可以用。当车间的录音师从国外带回来一台冰箱时,魏俊华便试着敲打里面的冰凌。结果,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声音。

把小木棍换成芝麻秆,哗啦啦的声音,与她想要的脆脆的感觉有很大距离。后来也试过钢化玻璃,也都无果而终。

经过多次筛选和设计,魏俊华和同事把目标聚焦在炸焦后的东西上,比如老北京的焦圈和馓子。为了达到效果,他们还特意嘱咐老板要炸得焦一些。

色泽金黄的焦圈从油锅里一捞出来,魏俊华就迫不及待地拿着筷子敲了上去,“太棒了,就是这个声音。”

这种找寻和探索,做了将近十年的拟音工作的龙岚也不陌生。

模拟吃小龙虾的声音曾经困扰了他很久,“一开始没想真的用虾,就准备用花生代替,但试过之后还是觉得太假了。”后来,他踏遍了海鲜市场,从小龙虾到凤尾虾、皮皮虾,买回来逐个试声,试了一天,最终才确定用皮皮虾。

这都是拟音师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以前一周一本 如今被要求做5本

路上有人吵架的时候,平常人可能会避而不及,魏俊华反而会挤到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只为清晰地听声音。“我们会把各种声音的元素采集到脑中,意识到这个声音在电影上是什么样的。在眼看耳听构建生活真实的基础上,加工出艺术上的声音。”

她很重视生活中的元素,经常去废品站淘宝贝,木板、脸盆、丝带、砖头等等填满了她的拟音室。一个九连发的子弹夹是她最近入手的宝贝。前几天,她花了四个多小时冒雨从怀柔基地把它租来,“这个可以用在战争片里”。

这也包括很多从国外淘回来的宝贝。随剧组在中缅边境拍摄《红象》时,魏俊华听到了缅甸的一个寺里传来悠远清亮的铃声。

和对方商量后,魏俊华如愿把铃铛买了下来。后来拍《天下无贼》时,刘德华被杀那段戏中,杀人的飞奔感和环绕感就是靠这个铃铛实现的。

龙岚也会经常请在印度的朋友多带回来一些铂和铃,甚至会让朋友教他具体的操作方法。“比如说敲铂,不是拿棍随便一敲,那很不专业,要拿一个布包在锤子上。”

中国的电影市场迎来了空前发展的黄金时代,很多自建的拟音室也在井喷。魏俊华介绍,最鼎盛的时候,北京有两千多家拟音棚。

然而,井喷并没有带来质量上的提升。有制作方刚送来样片,就问明天能不能完成。“开玩笑呢?我们看样片还要看一天,更别说做成。”魏俊华明显地感觉到了行业的浮躁。

龙岚也经常焦虑。按照通常的速度,一个星期可以做完一本,而现在很多制片方要求一个星期就把五本都做完。

在对速度的极致追求下,许多私人拟音室找到了成长的空间,然而还是质量参差不齐。优胜劣汰,小作坊式的拟音棚并没有撑多长时间,现在只剩不到几百家了。

字幕屡遗漏名字 连薪酬也拖欠

然而,即使在电影行业里,大家对于拟音师也没有多少认知。

有一次,魏俊华接到一个电影制片人的电话,“魏老师,实在对不起,字幕把您的名字给遗漏了”。

更多时候,遗漏都是拟音师自己发现的,片方连提都不提。早年,魏俊华还会问一下电影制作方,到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比起这些,更令人难以接受的现实是,作为电影制作的最后一道工序,很多剧组在做混音音效时,经费所剩无几。

一年前把做的片子拿走,一年后才想起说,“我们这个片子卖了钱,我给你点儿吧”,魏俊华时常遇到类似的事情。

现在很多电影后期录音靠承包,可能带来权责模糊的问题。于是,魏俊华经常听到录音师说,“导演、制片那儿没给我,我怎么给你钱?”有的上市公司会以走程序为由,薪酬一拖再拖。直到后来,打电话再也没人接听。

作为冯小刚的御用拟音师,魏俊华还会经常面对另一种无奈。很多学校假冒自己的名字开课,于是,她不得不经常给前来投诉的家长解释,野鸡学校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传承成难题

留下的徒弟并不多

“无双镇不能没有唢呐啊!”电影《百鸟朝凤》中,面临唢呐技艺即将失传,焦三爷的字字句句都敲在魏俊华的心里。早在2014年,通过与黄庄职业技术学校合作,魏俊华终于让拟音成为该校的第16个专业。

对于这样一个靠传统师徒关系传承的小众专业是否可以量化传承,行业内仍存在争议。

今年60岁的魏俊华已顾及不了那么多,只能一边走一边看。但到现在,招生又没了下文。

记者上午九点来到魏俊华位于皮村的工作室时,魏俊华的几个徒弟已经拟音了一个多小时,刚刚做完了一集。

三十多年来,魏俊华已经带了四五十个徒弟。为了可以向徒弟们更直接地传授生活中的声音,徒弟们都住在了工作室。

但是最终真正留下来的并不多,有些人学了一半就会出去自己单干,或者离开。

龙岚记得,曾经有一个年轻人前来学习,待了几天后发现这活儿又脏又累,感觉受到欺骗,离开了。

如今,奔波在各种截止日期里的龙岚和魏俊华也会偶尔怀念早年拍电影时的精细。

据说,冬至以后的四点一刻是日落中最美的。拍《蓝色的花》时,导演真的一直在等那个时刻。

“那天的日落特别的美。”魏俊华说。

文/丽案调查工作室记者 丁雪 实习生 李雨诗 摄/记者 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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