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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儿子意外被拐,危急过后大姑姐一番话,让我和婆婆撕破脸

admin 创业 2022-12-30 00:08:53 195 0

本故事已由作者:木子兰兰,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谈客”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儿子小轩出现在菜市场时,正是袁洁夫妻俩一天中生意最忙的时候。

袁洁笑容满面招呼顾客,围着笼子挑鸡选鸭,装袋子找零钱;不善揽客的何峥系着大黑皮裙,麻利挥舞着锋利的砍刀,手起刀落剁得肉块血渍四溅。每剁完一只鸡鸭,他飞快刮下砧板,用水冲洗干净。

小轩穿双半包拖鞋,四月的天气乍暖还寒,市场湿漉的地面打湿了他的裤管,他挤在一群大人身后,举着小手大喊爸妈,前面买好菜的人一挤出来,后面的人又涌了上去,轩轩被迫原地未动。

一个拖着菜篮子的黑衣女子盯了他两分钟,蹲下身子询问,小轩指着案摊,“我找爸爸妈妈,他们就是我爸妈。”

女子把长发往两边拨弄下来遮住脸部,左右警觉地看了,极具温柔说道:“小朋友,你爸妈挺忙的,我带你去玩一会,等他们不忙了,我再带你过来。”女人接着打开手机放起动画片,菜篮子不要了,抱起孩子就跑向了路边的摩的。

一个半小时后,笼里空了,摊上只剩两只剖好的肉鸡,何峥守摊,袁洁去买好排骨和牛肉就给婆婆唐映香打电话,让她过来把菜捎回去早点下锅。

唐映香接起电话,“小袁呢,我没空,我大早上出门了,中午你回去给他们煮饭,我就不回家吃了。”

唐映香前一天跟老街坊约好到理疗馆放松,接电话这会她正趴在玉石垫上拨罐,一脸享受。

袁洁问:“妈,小轩呢?你带没带去?”

“我没带啊,他跟诗诗在画画,我招呼他姑照顾好他。”唐映香跟旁人扫了个眼色,“没事我就先挂了,难得跟老朋友见个面,你先忙你的。”

挂了电话的唐映香抱怨起来,“哎,屁大点事都叫我,还是你好福气,不跟孩子住一起,想怎么潇洒快活都行,我一天跟个老妈子似的,管了儿子管孙子,还有女儿女婿外孙女要伺候。”

大妈连忙“哧”出了声,“老唐呢,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显摆的意思,儿女围绕膝下是幸福,我儿女跑得远那是他们的理想,我和我老头子也过得不赖。”

接着对方又补充:“不得不说我还是有值得你羡慕的地方,我没有婆媳矛盾吧!儿女长期在眼皮底下,我觉得不亲。”

“我在家里还能吃亏呢,我是一家之主他们都得听我的,儿女没在我眼皮底下我心慌。”

按摩师接上了话:“阿姨们,你们的日子都舒坦,谁也别羡慕谁,人老了就得自己找点乐子。”

“那是的,等会咱们去下馆子再逛会街。”唐映香开怀大笑。

袁洁刷了会手机还是不放心,大姑子两口子做事不靠谱,而且何静上小学的女儿诗诗性格古怪,经常欺负轩轩,她顺带着把菜拎回去,看儿子在家无事才放心。

房子离市场不远,隔着十字路口,横过两条巷子就到了。

袁洁把门锁扭开,敷着面膜的何静从主卧冒出个头,“今天这么早回来?生意做完了?”

袁洁嗯了声,换下鞋喊“轩轩,轩轩”,何静弹出一句,“他不是去市场找你了?去半天了!”

“什么?”袁洁没听明白。

“轩轩和诗诗闹架,我正好在洗衣服,他不听话开门下楼就跑,我想着这也不远,你们经常带他在市场玩,应该没问题…”

袁洁急得尖叫,“我一直在摊口,没见到人啊,你们是死人吗!他才四岁多怎么就放心让他一个人出去!”

卧房里传来电脑打游戏的音乐,何静的老公李铁带着双扣大耳机在手舞足蹈,何静走过去扒了下来,“死人,轩轩不见了,快去找!”

袁洁从楼上跑下来,一边报警,心跳加速中语无伦次,报了住址市场位置,她脑里闪过“人贩子”“剁掉手脚乞讨”恐怖的字眼,她跑到摊位前喊上何峥去保安室查监控。

何峥急得举着刀子就跑,顾客等着他剁鸡一晃没影儿,夫妻俩连零钱盒子都没拿,卫门调出了监控,搜索了好一阵,还是袁洁认出了儿子。

那个陌生女子把轩轩抱上摩托车时,孩子是半挣扎状态,袁洁像是被人抽掉了魂魄,瘫到地上,何峥把她扶住了。

2

唐映香的理疗还没做完,何静给她打电话,说轩轩丢了,她还没反应过来,问丢什么了,何静没了好声气,“妈,你宝贝孙子丢了,他跑到大街上不见了,这下你听清楚了吧。”

唐映香匆匆赶回去没多久,在外面溜了个把小时的李铁也回到了家,何静问他怎么不找了,李铁咕噜咕噜喝了半壶水,“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干,我去了也是瞎跑路,坏人既然是有预备带走孩子怎么会让咱们轻易找到?”

火急火燎的唐映香就差把手里的东西砸向他的头,孩子不见了说这种话,好意思是一家人。

作为当事者的诗诗听说弟弟被人拐跑了,吓得缩到床上哭泣,何静安慰说不怪她,要怪就怪那小子太虎。

“跟个犟驴一样,找回来要好好教训一番,害得一家人担心。”何静说。

“就你心大,你不跟出去也不打电话告诉他爸妈,赶紧地你们快去找人啊!”唐映香冲他们嚎,又忙着安慰外孙女,然后隔一会打电话问袁洁人找着没,袁洁看到她的电话就掐断。

何峥和袁洁不知道跑了多少条街道,到处打听行人,老旧市场的监控设施并不完善,那个黑衣女子连同轩轩没了踪影。

袁洁求助电台,录了音频视频在同城进行传播。警察让他们回家等消息,夫妻俩怎么肯回去,守着派出所也不是办法,夫妻俩又返回市场,找遍了幼儿园公园,平时带轩轩去过的地方都转遍了,还是无果。

“老公,如果儿子找不回来咋办?”袁洁泪眼婆娑。

何峥眼神坚定:“儿子一定找得回的!有我在!”

夫妻俩在街头转到华灯齐上,何峥要送袁洁回去,他再出来接着找。袁洁死活不同意,她怕她回去会发彪,真恨不得撕了大姑姐,都是做妈的人,她怎么就能对别人的孩子那么不负责任,何况孩子还天天粘着她叫姑姑。

“儿子找回来就分家,他们不走我们走!”袁洁咬住牙槽,“我是受够了!”

何峥不说话,现在说分家分伙有什么意义,孩子找回来才最紧要。

夫妻俩走走停停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夜晚。天亮的时候,警察来电有眉目了,当天陌生女子搭的摩托司机看到了网络信息,因为孩子夹在中间一直哭喊妈妈,他对下车地点印象特别深刻,另一个是小区住户说对门邻居没有生育过孩子,突然多了个孩子闹了半宿,想想不对劲赶紧报了警。

何峥要跟去现场,警察让他们在派出所等。一个小时后,轩轩被带了回来。

袁洁抱住孩子半天不撒手,参与追踪的警察说那个女人生养不出孩子,看到轩轩动了歪心,找到她们时,她正坐在床头抱着轩轩睡觉,孩子肯定受了惊吓。

三个人回到家里,何静和唐映香争着要来抱轩轩,轩轩眼神躲闪退到袁洁身后,袁洁不吭声牵着儿子进了房间。

袁洁跟幼儿园请了假,准备在家陪孩子几天,让何峥一个人去出摊。晚上,袁洁看孩子已睡着,她跟何峥说,“跟你妈说吧,要么你姐回家,要么我们出去租房子,你妈愿意帮你姐带孩子我没意见。”

想起几天前吃晚饭时袁洁就窝火,一盘子糖醋排骨,唐映香全推到诗诗面前,轩轩吃了两三根,再夹,诗诗把他筷子打掉了,唐映香和事佬一样说糖吃多了不好,夹了把青菜给轩轩完事。

平时挂在她嘴边最多的就是:男孩糙养,女孩要富养。

另外袁洁不想让婆婆带人是有原因的,孩子呱呱坠地到现在,大大小小的惊险意外不下十次,一岁多时最严重的一次,小孩磕在玻璃茶几上,眼角缝了五针,两个眼圈黑青了半个月;

半年前,唐映香带轩轩去跳广场舞,结果轩轩被一个踩滑轮的大孩子绊倒磕了两颗门牙;三个月前有天去接孩子放学,她跟人走路视频没牵着孩子,孩子东西掉了低头去捡,差点被电动车绊倒,还是前楼一起接孩子的邻居悄悄跟袁洁说的。

诗诗也是唐映香帮着带大的,何静倒没袁洁这么客气,每次诗诗稍有磕碰,何静能把她妈骂上三天,袁洁觉得长辈帮着带孩子不容易,谁也不想出意外,但是这一次孩子差点走失,天下没有后悔药,再不跟她挑明就是放纵她的自私。

何峥寡言少语,从不在唐映香面前说句硬话,无论他姐和姐夫怎么在家折腾,他不出面不作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上门的,唐映香和何静李铁才更像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你倒是开腔呀!”袁洁最讨厌何峥的沉默,家里家外的事他半天摁不住一个屁。

孩子翻了个身,猛烈绻缩成一团,双唇憋住露出委屈的神情,又喊起“妈妈妈妈”,袁洁拍拍后背安抚,孩子的表情才放松下来。

何峥长长叹息一声,他怎么好去说,他和他姐从小在一个屋檐下长大,后来他姐夫进了门,不咸不淡过了这么多年,房子够宽敞,真出去租房怎么过他妈那一关。

“你不开口,那我来说!”袁洁说完这句话就拉灯躺下了。

3

唐映香第二天赶早去市场买了些菜,她看到袁洁没出摊,觉得她小题大作了些。

“小袁呵,你该送他去上学的,孩子小没什么记性,过两天就忘记了。”唐映香说。

“妈,我说个事你别不高兴,要么姐姐姐夫回家住,要么我和何峥出去租房子。”袁洁语气平和,只要大姑姐不处一个屋檐下,婆婆才能全心全意帮衬这个家。

唐映香用半分钟去揣摩话语意思,她压制住怒火,“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何峥的意思?大家好好的要分什么家,何静必须留在家里,昨天这个事纯粹她心大,以后不会发生了。”

“我俩的意思,既然姐没法搬离那只能我们走,这几年辛苦你操持,该是你享福的时候了,以后也不耽误你每天跳广场舞。”

“小袁啊,你可是我找上门来做媳妇的,倒是没看出来你有这能耐,还撺掇我儿子分家,你休想!”

唐映香两手叉腰,“等何峥回来他敢这样说,那就一起算总账。”

“他花了你多少钱?婚前他赚的钱全交给你,婚后每月拿生活费,真要算总账,我们肯定还有钱拿。”袁洁存心怼她。

何静两囗子正准备出门送女儿上学他们上班,何静从没看过弟媳如此强势,一副不可置否,“你也太小心眼,昨天的事我道歉,现在租房子也不便宜,你不体谅你老公赚钱辛苦,我还心疼我弟呢。”

“你心疼你弟,生活费没见你出一毛,纸巾还得共用我的,你心里没点数吗?”袁洁干脆撕破脸皮,“你都是泼出去的水了,寄人篱下还得充大爷,也是何峥没出息,处处被你压制。”

何静气得眼瞪大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反驳,唐映香挥手让女儿别说话了,进了厨房把焯了水的排骨哗啦倒进水槽,连同菜锅铲子扔到灶台上,进自己房里把门关了。

轩轩问妈妈是不是要搬家了,袁洁点点头。

小孩子突然来了两句,“那我们搬去外婆家吧,外婆比奶奶亲,诗诗姐喊奶奶外婆,奶奶对她比对我好。”

袁洁不解孩子怎么会冒出这个理论,回外婆家肯定不现实,就算娘家人同意,她也不想何峥上门,世间有几个男人愿意寄生在女方家,可能就是除了李铁吧,那种货色世间少有。

“奶奶怎么就对你不好了?”

“她给诗诗买裙子买玩具,我没有。”

“我们男子汉不要那些小把戏。”

“轩轩跟着爸妈,肯定听话的。”

袁洁把头凑向孩子的脸庞,替孩子的委屈不值。

唐映香逢人就说她辛苦,她带大儿子管孙子,她怎么就不说这个家里的开支都是儿子儿媳在支撑,月初雷打不动给她家用,她那有单位、给她长脸面的女婿没给家里添过一块抹布,她那化妆品动辙几千上万的女儿还不时从她身上捞钱,袁洁觉得她和老公已经够孝义了,婆婆天天叫嚷那就让她早点休息,或许她只养着外孙女就不辛苦了。

袁洁登录便民平台开始找租房信息,一边打包衣物被褥,她买的东西她带走,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儿媳,他们连主卧都没睡过,要说心里没膈应还真是做不到。

也罢,眼不见为净,大家各自安好。

4

晚饭后,唐映香把两个孩子支进书房掩上门,让几个大人留下来开个家庭会议,袁洁耐着性子坐下了。

唐映香开门见山:“你们真要搬出去?”

袁洁说,“是的。”

唐映香让何静说话,“她代表我的意思,你们听清楚了。”

何静像是得到了神圣的指令,站起身子特地清了清嗓子,“呃,妈说了,如果你们搬出去,这房子马上变更到我和李铁名下。”

房子是在袁洁进门前买的,写的是唐映香的名字,这算是威胁吗?

袁洁没了好脸色:“那干脆断绝母子家人关系更好,一了百了。”

唐映香在气头上:“这是你该说的话?你本事还没大到能当这个家的主,当初是我眼瞎把你找进门,让何峥打光棍都比娶了你好!”

“你扪着良心问,儿子和女儿是一样对待吗?我进门五年,如果不是我坚持要做小生意,何峥还在送快递吧,你背着拿钱给女儿女婿花,你当我们傻。”袁洁说到伤心处,抽泣起来。

何峥伸手去搂她,让她少说几句,都是一家人。

唐映香直接问何峥,“你是怎么想的?真要跟家里断绝关系?”

何峥摇头实在没法回答。

袁洁对何峥挺失望的,但凡他拿出该有的威风来,也不至于在家处处比他姐矮一截,甚至在唐映香眼里,不及外人李铁。

“那你跟你妈你姐她们好好过吧,我带孩子走。”

何峥让袁洁别任性,他们能搬到哪去,生意忙不过来,孩子还得要人搭把手照顾。

“轩轩,咱们走。”袁洁朝关着的书房喊话。

唐映香把头扭向一边:“你要走我不留,轩轩姓何,必须留下。”

几个人展开唇枪舌战时,书房的门呯一声打开了,诗诗从里面跑出来,大喊爸妈,指着脸上的墨水:“他故意甩我脸上,我再也不跟他玩了,让他走。”

袁洁见轩轩还在屋里没动静,走过去,看到轩轩缩在桌子下,眼神委屈巴巴的,“妈妈,是姐姐不准我画画,我错了。”

何静跟过来指搡,“昨天就是这样吵起来的,轩轩就你多事,你不捣乱姐姐能不跟你玩吗?你自己乱跑添乱,咱们跟着受你妈的气!”

袁洁看到那半桌的水彩再也忍不住了,“这些都是我买的,凭什么不让我儿子玩,你女儿要玩你自己买去。”

说着捞起那堆东西全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安慰轩轩,“明天妈妈再带你去买,这些破烂玩意不要了。”

诗诗哭起来:“小王八蛋,你昨天就不该找回来,你给人家拐跑最好,别来我家。”

急眼的袁洁回骂:“你才是正宗的小王八蛋,被大王八蛋老王八蛋教坏了。”

也不知道是袁洁先拉扯的何静,还是何静伸手指点袁洁,两人就撞到了一块,你拉我衣领,我揪你头发,两个小孩也是各帮各妈。

李铁快速过来拉架,他有意无意巴掌扇到了袁洁脸上,何峥看不下去了,他不说话不代表他能容忍自己老婆孩子被人欺负,他把李铁抵到墙壁上,对着脸颊就是一记猛拳。何峥做粗活体力有劲,李铁坐办公室毫无还手之力,眼角立刻肿了。

唐映香高声劝阻,“哎哟喂,你们都别打了!别打了。”

何静从厨房捞起一叠瓷碗要砸何峥,声音惊动了邻居,楼上楼下纷纷过来劝架,架是拉开了,只是后遗症有点严重,李铁打得鼻子歪斜出了血,何静看老公受伤挂彩,她冲向何峥嘶吼,“你们这些外人给我滚出去,收留你这么多年就这样报答的。”

唐映香不惧众人的围观,坐在地上哭嚎:“辛苦养大你,给你买房子娶媳妇带孩子,图了你啥。”

围观的邻居几人低声细语,“有儿子媳妇的,女儿长期住家还是不像话。”

“就是,婆媳矛盾都难处理,还添上大姑姐一家子,不吵才怪。”

这些话就被唐映香听到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就不是我生的,我带大他是我活该讨气受的。”

袁洁内心波涛汹涌,自打她进门就发现婆婆对老公的事不上心,她想过可能是大姑姐过于聪明,嘴甜讨喜,也可能是老公没有高大上的稳定职业,赚不到大钱长不了脸面,但是从未想过老公不是婆婆亲生的。她经常调侃何峥可能是捡来的,这下真相从几张嘴里同时说出,把以往的种种串在一起,她又觉得合乎情理了。

亲生的和带大的能一样吗?婆婆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大善了。

原本以为大姑姐一家寄生在自家,倒是没想到老公不是婆婆亲生,自己一家三口才是真正的寄人篱下。

儿子意外被拐,危急过后大姑姐一番话,让我和婆婆撕破脸

5

家是没法待了,都需要冷静。何峥带着老婆孩子来到最近的宾馆,把孩子安抚好,何峥把身世托出。

“我一直知道我是她抱养的,一两岁就过来了,她怀二胎时出了意外,差点死在产房里,后面再也怀不上了,老婆婆还在世时,逼她收养儿子,后来,养父去世,她一个人苦苦撑着这个家,也是可怜的。

打我记事起她就跟我说,我是从山区穷困人家抱来的,是她给我吃穿把我养大成人,长大要好好回报她。

我们结婚时,我以为她会把实情告诉你,婚后大家都相安无事,后来我不说是因为怕你瞧不起。

虽说我在这个家长大,但我清楚跟何静是没法平齐的,从小我就不敢闯祸不能乱说话,性格拘谨小心翼翼。”

袁洁很是心酸,她以前总怪老公懦弱,家里家外吃亏就往肚里咽,现在这情形安慰显然是多余的,她问:“接下来怎么打算?房子还争吗?”

“她们能改观,我们还是一家人,我愿意赡养她老;房子是她的,她给她女儿也是应该的。她不接纳咱也算了,我们不是一直靠自己吗。”

“行,听你的,我负责带好孩子,你做好生意,我有空了就去市场帮你。”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两人苦笑不已。

接下来几天,袁洁忙着到处看租房,何峥生意照做,空闲就回家打包东西。唐映香关在自己卧房没出门,倒是何静和李铁两人哼哼唧唧听歌唱曲,下厨做菜洗碗,一副中了大奖的模样。

最后一包东西拎出家门时,何峥还是敲响了唐映香的门,他喊,“妈,我们走了,有空你要看轩轩告诉我一声,我来接你,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轩轩的奶奶,你保重身体。”

何峥走到楼下,习惯性地抬头去看窗户,窗帘背后的唐映香赶紧闪躲到一边,她心里不得劲,何峥的到来让她年轻时的日子少受很多气,周围人很多不知道何峥不是她生的。

何峥这孩子实诚,从小到大没给家里添过什么乱子,可就是眼下生活越来越好了,为什么就不能和睦相处在一个屋檐下呢。

年轻时为了生存粗条大叶惯了,平时带孩子确实不够细心,女儿和儿媳一拌嘴她就向着女儿,对儿子他反而要求诸多,对女婿倒客气得很,差点还把轩轩弄丢,又想起那天吵架她又恨自己嘴快了,为什么要把何峥的身世公布于众,她恨恨地想抽自己两个嘴巴。

只希望他们搬家是短暂的,等他们体验到生活没人帮衬时的艰难,想回来也行,家门敞开着。

6

何峥一家三口搬出去的当天晚上,何静李铁就主张全家出去吃,唐映香不肯去,她情绪低沉吃啥都没胃口,何静坚持要去吃西餐,夫妻俩一左一右架起唐映香就往外走。

点了牛排,何静殷勤地给唐映香铺好餐巾布,用刀把牛排片好,推到她妈面前。唐映香象征地夹了几块,半生不熟的带着腥气,说实话还没袁洁做的土豆炖牛肉一半好吃。

李铁朝何静使使眼色,呶呶嘴朝向唐映香,两人隔空打着哑语,趁女儿去拿点心和水果时,何静终于忍不住了,“妈,你前两天说的话还算话吗?”

“什么话?”唐映香抬头。

“妈,你说了只要他们搬出去,房子就过继到我们头上,我们趁早把这事办了,省得回头他们来抢。”

李铁也附和:“是呀,他们就是不知足,都对他们那么好了,还不当咱一家人。”

唐映香说道:“你们请我出来吃就为了说这事?我心里有数,该给你们时肯定会给。”

“早点办好呢,反正我们是会一直陪着您的,您大可放心,诗诗不用您操心,家务活我包了,要扛力气的有李铁,咱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何静从来没有如此殷切表态过,她在家能把自己那间卧室收拾清楚就相当不错了。

唐映香不再说话,低头把牛排干了,站起往外走,她得出去透个气。

何静主张要去看电影消食,唐映香说什么也不去了,她腰不好不能久坐,分道后她打电话给街坊,约好第二天见面。

见面就是倒苦水,她说这些年抚养孩子的艰辛,又说到孙子外孙女间的摩擦,女儿和儿媳不对付,说到最后她聊起了房子。

街坊直人快语:“你又没退休金,真要把房子给了女儿,万一她把你扫地出门,你就得睡大街了。我是说防备,房产证上写谁的名字有那么重要吗,现在生活不是挺好的,你女儿也太急了点吧。”

趁唐映香思考的时候,街坊又说,“我也看出你对女儿更偏爱,女婿大摇大摆住家里,儿子儿媳那么辛苦他们却要出生活费,这逻辑不是反了么?”

唐映香没忍住,说道:“其实吧,儿子不是我生的,一岁多抱来的。”

街坊指正她的观念:“跟亲生的有什么两样,我看你儿子挺好的,老实憨厚,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他也把你当亲妈对待,你对我说了就说了,以后可别逮人就说不是亲生这回事,多伤人呢。”

街坊还在唐映香耳边呱唧了一大堆,听进去听不进去的最后汇集成一句话:儿女都重要不要再偏心,房子千万不能松口,那是最后的安全感。

袁洁和何峥确实有点不适应,袁洁早上送孩子到学校时刚好是市场的早高峰,何峥手忙脚乱,孩子中午回家吃饭,袁洁分身乏术,只能把重心转向孩子,一天下来生意比以前跌了小半。

袁洁有点苦恼,“哎,说她没带好孩子是事实,实际却是帮了我们不少忙,现在生意光靠你一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攒够房子的钱。”

然后,她又假装开玩笑,“何峥,要不你跟妈打个电话,让她再帮忙接送孩子,可好?”

何峥哪肯就范,直言少赚点钱算了,只要每天在努力就有能买上房子的那天。

何静的家务宣言只实施了两三天,夫妻俩饭后嘴一抹就刷手机,唐映香看着满池子的油垢直摇头,以前袁洁在家还不时帮她做菜洗碗整理家务活,她晚上还能出去溜街跳下舞,现在她就成家里的老妈子,虽说少了照顾轩轩,但是真比以前更累,身体累心还累。

她开口向何静要生活费,三五百拿,一月拿了三四回,李铁就不高兴了,他私下跟何静说,“也没看到桌上有大鱼大肉的,怎么生活费就花了那么多呢,咱妈真不太节省。”

何静三天两头把房子的事翻出来,跟李铁像是讨论又像是故意说给唐映香听的,她说,“不见得亲生的比领养的值钱啊,这房子以后横竖是我的,早给我不是早了个事吗,不知道妈在想啥!”

生活费给少了,日常生活只能抠着点,她把纸皮瓶子攒好去卖废品,何静说那能卖几块钱,满是不屑;水果买点应季便宜的,放在桌上经常几天没见人动,以为他们不爱吃,直到有天李铁拿着个黑袋子进了房间,唐映香去扫地才发现是一盒盒装好的车樱桃和提子,她觉得被打了脸,就算他们大大方方放在她眼皮底下她也不会吃,宝贝外孙女想吃的她还能抢食不成。

让李铁下楼扛袋米搬桶水,他不是在拉稀就是打游戏,唐映香想到儿子儿媳在家住的时候,这些体力琐碎事她就没动过手指,袁洁买了吃的喝的首先会给她拿一份,她想起那句只有在失去了才能感知可贵,真是人性最实的写照。

自己作的幺蛾子能怪谁,经常失眠的唐映香好几次去市场转悠想跟何峥袁洁说说话,自尊心强又不肯拉下脸面,隔着几十米距离徘徊,最终还是放弃了。

7

老街坊再打电话过来已是三个多月后的一天,确诊了重疾晚期,时间不多了。

她拉着唐映香的手:“不要再愁儿女的事了,人生苦短要及时开心啊,你看我平时跟你说儿女没在身边清闲,其实我没有哪天不想他们的,想了也是白想,现在我病了让他们守在床前可能吗?就是可怜我老头子了,等我去了他一个人多孤单。”

唐映香在住院楼下坐了许久,她打电话给何静说,晚饭让她们自己解决,何静冲她下午没接孩子、这会又说没做饭,语气相当尖利,“妈,你一天到晚在外面瞎转什么,自从他们搬出去,你像变了个人,真想跟过去过,我不拦你。”

李铁小声在旁边附和,“妈不会是找了老伴吧,一天神神秘秘的,这年头骗人的老头也不少呢,钱袋子捂紧来。”

唐映香把手机从耳朵边移到嘴巴边,大声回击:“你妈在医院快死了,病入膏肓,你们快准备钱吧。”就把电话挂了。

唐映香上楼找老街坊要了张病历单,她把上头那截写了年龄姓名的撕了,然后折好揣进袋里,她倒要看看,究竟是房子重要钞票重要,还是她这个老妈子重要。

街坊看不过眼,问她这又是何苦,好好的一个人咒自己快死了,唐映香耐着性子,“不试下怎么知道他们的心思,他们真不管我,我就把房子卖了住养老院,房子谁也别惦记。”

病历单丢到饭桌上时,李铁率先拿起来研究,“妈,你不会吓我们的吧,看你平时好好的走路带风,怎么可能就是晚期了,要么我们再换个医院诊断?”

何静也不相信,“妈,这是哪家医院的报告怎么没头没尾的,又不是愚人节你别吓唬我们。”

唐映香叹气:“真的假不了,现在是你们表态的时候了,医生说这个病尚有百分之五的机会,手术费用准备八十万,我现在啥也没有,只能靠你们了。”

想到白天看到老街坊那场景,叹息人生无常的唐映香无须煽情,嘴唇抖动眼圈红肿,这下何静夫妻俩相信了。

何静安抚,“妈,你放心,就是砸锅卖铁我会医治你,明天咱住院去。”

唐映香站起跌撞着走向卧室,女儿没有白疼,有她这句话甘心了。何静搀扶住唐映香,让她放宽心早点休息。

没出五分钟,从主卧房里传来激励的争吵:

李铁说:“咱存的那些钱是要留给诗诗的,等她初中了学区房要买吧,你妈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妈,你只是个女儿,她还有儿子儿媳,这个大头我不背,何况医生都说了百分之几的渺茫希望,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不同意。”

何静压着声音,“你明知道何峥不是亲生的,你免费吃住的时候说要好好孝顺妈,现在妈病了你就这样,你还是不是人。”

“你别骂我,我们是一条战船上的,当务之急是要把何峥喊回来伺候,养了他几十年,现在该他义务孝顺了,他敢说一个不字,我就拿着大喇叭让他出名。”

长久的沉默后,李铁又说了,“还有这套房要趁早,实在不行咱们分一半走,回自己家过日子。”

唐映香坐在床沿听得清清楚楚,她心里已经有个打算,既然他们那么想把她踢到何峥那边,干脆自己主动找何峥说明。如果两边人都放弃她,那只能算她命苦。

第二天是周末,倒是没想到,唐映香到达市场时,何静和李铁两人已经到了,她背对着站在过道,人来人往的市场没人留意她。

李铁把买菜的人挤到一边:“摊主家有事,今天就不营业了。”

袁洁让他滚开别挡着生意,何静掖着鼻子,嘶哑说了句:“妈得病了很严重,一起商量看怎么办。”

袁洁夫妻不相信,“什么病?这么突然!”

“晚期了,手术费得备八十万,希望不大,你们商量下这事怎么着吧。”

何峥用衣袖抹了额前的汗水,这三四个月来,他也想上门去看望妈妈,就怕她们误会他的居心,他心塞地把刀用力竖着刻进了砧板,袁洁一脸茫然,那个嘴巴尖利、行动迅速还不太老的婆婆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李铁开了口:“你是儿子,肯定要担起重担,我做女婿的能帮上的忙不大。”

这话就直接把自己撇清了,何峥没有心思跟他理论,他让李铁靠边,拔了毛的鸡鸭肯定是要卖的,他回头跟袁洁说一声,“你先回去把轩轩带上,咱们一起去看看妈。”

唐映香往家赶,她真想看看儿女的差别,回到家立马躺到床上,装作一副萎靡不振的病态直哼哼。

何峥领着老婆孩子直接走到卧底,喊了声“妈”,几个人哽咽成一团,袁洁把儿子往婆婆怀里拱,让孩子多喊几声奶奶,转过背去抹眼泪。

唐映香从来没见何峥这么伤心,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妈,妈……别担心啊,现在呢,医疗发达得很,你……会好的。”

袁洁凑近坐到床沿,“妈,前面是我们不懂事,家和万事兴,我们愿意回来住,一起照顾你,你赶紧好起来,轩轩还等着你接送呢。”

李铁刚要插嘴问钱的事,何静拖住了他,袁洁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钱是我和何峥这几年赚的,不多,先全部拿去用,实在不行,就把这房子卖了,人比钱更重要。”

袁洁让轩轩陪着奶奶,她拉着何峥进了厨房,刚把米倒进锅里,她的眼泪如泉涌,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泣,“是不是我们搬走,让她不开心才导致的,我们太不孝顺了。”

何峥拍拍她的肩,把水笼头打开让哗哗的水声盖过哭声。

8

唐映香去了医院,从里到外做了全面的检查,取回健康的报告单,她召告大伙说是误检,她又重生了。

唐映香主动开口让儿子快点搬回来,她愿意带轩轩,而且保证一定细心带好,她又写了一系列的相处事项,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间的争吵,她只帮理,生活费女儿女婿那份不能少,她决定了房产证上加上儿子儿媳和女儿都是共有人,李铁要有意见,那就不留他在家住,这段时间他的表现,没直接赶走他已经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李铁当然不服气,每天下班归来不是冲女儿发火,就是冲老婆撒气,一家人热闹腾腾吃着饭,他钻进厨房煮泡面,他跟何静说他不吃别人动手的饭菜,生活费他就是不出,谁能把他怎么的,连何静都看他饱了三分,觉得他自私到了极点,整日不是吵就是摔打东西出气,跟他过日子真累。

唐映香的睡眠恢复正常,她喜欢和袁洁一起去逛市场,袁洁给她买衣物,她就抢着给孙子买文具,家里用完可回收的废品,袁洁都分门别类攒在一块,唐映香满心欢喜赞扬儿媳是过日子的好手,袁洁也不吝啬夸婆婆才是榜样,能省则省,过日子就是靠细水长流。

以前唐映香从不到菜摊前帮忙,生怕别人知道她儿子是杀鸡卖鸭的没出息,现在送了孩子上学,无事就去菜摊,她跟顾客说,

“这是我儿子,我让他给你高点称,以后得常来啊,我们卖的菜全市场最新鲜。”

“那是我儿媳漂亮吧,她可勤快了,对我还特好。”

一旁的袁洁就跟何峥耳语,“咱妈这口才真是了得,这两个月她盯着我光说好听的,简直比过去四五年加在一起的还多。上次我们离家还真是大有收获,她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下了,这辈子她就是咱亲妈。”

李铁最终还是搬走了,他再窝着不得抑郁算他强。何静没撤,只能灰溜溜卷着铺盖回公婆家。

唐映香把主卧收拾干净,带着愧疚对袁洁何峥说,“你们要不嫌弃,主卧就归你们了,他们要再回来,留个书房给她们,这事我说了算。”

一家老小的生活有滋有味,何峥袁洁的生意红火,唐映香开心领着孙子上下学,晚上继续跳广场舞,她逢人就说,我儿子儿媳可好了,天底下谁能有我这么幸福,人要知足哇,常乐还长寿。

从此,日子漫漫而温暖。(原标题:《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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